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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灰心 百事可成

1998-07-23 来源:光明日报  我有话说

今年6月21日,是我国书画大师董寿平先生逝世一周年纪念日。不久前,我访问了董寿平先生的长孙、青年画家董良达,他是董寿平先生艺术的唯一继承人。在谈到成长的历程时,他流露出对祖父无穷的怀念,许多往事犹历历在目,思绪如缕……“我从小就爱看爷爷作画,稍大后我提出要向他学画画,他却说:你先不用急于学画,读好十年书后再说,当画匠容易,当画家难,你不仅要有坚实的书画基本功,更主要的是要有文化,有丰富的知识,有高尚的道德品质,才能以高雅的艺术去感染人。正如清代方熏所说的‘画法可学而得之,画意非学而有之者,唯多书卷而发之,广闻见而廓之’。”

又说:“画家的品德、修养、气质、思想等精神境界和深度,都将毫不掩饰地在自己的作品中反映出来,作为一个画家应有高尚的情操、渊博的学识、广阔的视野、精湛的技巧,才能创作出高尚的作品。”

董良达对祖父酷爱读书有很深刻的印象。“他老人家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我们祖上几辈都是读书人,以前洪洞老家有历代名贵书画原作和各种碑帖,各种珍贵的版本书籍十余万卷,是山西省有名的藏书家。祖父九十岁以后,仍保持每天上午读书的习惯,他的记忆力特别好,对文学、历史、哲学、地理、易经、考古、书画鉴定等都有广博的知识,别人说他是‘大百科全书’。”

董良达师从祖父学画,所画松、竹、梅、兰、山水颇具寿平先生之风骨,他在八十年代即已立足于北京画坛,大得社会好评,前几年又应邀到新西兰教国画,画艺大进。他回想起爷爷对他的教诲时说:“前些年我陪爷爷去地坛公园散步,他老有意识地拿起手中的拐杖指着地上的树枝影子问道,你好好看看这地上的树枝影子,不正是一幅好画吗,要从中找出最美的画面来。你看这些树枝的疏密关系,阴阳关系,树枝线条的组合,多么自然生动啊。你要学画,就首先要向大自然学习,这也是中国绘画中强调的‘师造化’的道理。我画黄山不是画黄山的某一景点,而是要画黄山的神韵,画云雾飘忽中的黄山,画黄山而非黄山,非黄山而似黄山,使人遐想于画外。”

在董良达家中,挂着一幅他画的《草莓图》。画上有董寿平先生的许多题字:“吃得苦中苦,方知甜中甜。北宋良相韩琦、吕蒙正等青年处境清苦,汉匡衡凿壁借光夜读,唯有经此磨砺,终为中华民族之伟大人物。良达画草莓,在新西兰生活中只是一个开端,永不灰心,百事可成。祖父董寿平九十二岁即训。”

董老在弥留之际,望着病房的顶棚,喃喃地说:“良达怎么没有把草莓画出颜色来啊……”这是董老辞世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可见董寿平先生对其孙董良达在绘画方面的成长是念念不忘和寄于厚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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